革命故事六则
游学佬”便是地下党
贺新村小小的洞竹院子,在土地革命时期竟出了三个地下党县委书记,名为“三邱”。“三邱”之一邱宏锡,又名邱伯福,24岁就当区委书记,27岁任公安县委书记。那个时候的书记是不好当的,不是像现在有小车,有手机,有随从人员。邱宏锡当县委书记后,里里外外就是一个人,而管的事却不少,既要发展党员,又要抓枪杆子,还要时刻对付白狗子的搜捕。为了在虎西发展地下党组织,他身穿补巴灰大布长袍,头戴旧西瓜皮,脚穿破布鞋,袜子也是大布做的,肩上背一个印花布四方包,这是什么打扮?在旧社会,这是专门为私塾教书先生制造麻烦的“游学佬”。一天,这位“游学佬”来到了毛家港七星台的一家私塾。塾师是当地甲长的老弟,收学生40多名,年收学费500多担谷。而他的学问很差,连《三字经》、《论语》也讲不好。邱伯福正好找他麻烦了,他打开包袱拿出一本线装《论语》,翻到《雍也第六》,让学生们诵读:“一箪食,一瓢饮,在陋巷,人不堪其忧,回也不必改其乐,贤哉,回也!”读完后,伯福让一名学生说出先生是怎么解释的。这位学生按先生所传授讲道“一个人偷偷地单食,一瓢一瓢的喝水,在漏雨的巷子里,也不知忧愁和快乐,好啊,回去吧。”伯福听了,哈哈大笑,对塾师说:“先生,你的传授完全错了。孔子这段话是赞扬他的学生颜回安贫乐道的品德,意思是天天用竹筒子吃饭,用木瓢喝水,居住在破旧的巷子里,颜回不但不以为忧,反而以此为乐,坚持不变。好呀,颜回的为人!”学生们听了都咧嘴耸肩,互相耳语:“怎么先生一句也没解释对!”先生则面红耳赤,非常尴尬。按旧时乡规,这就要收拾行李走人,但伯福没让他走,并谦让地说:“先生,别介意,我也是现丑,继续教下去吧,以后多看些书就行了。”先生感激不尽。伯福走时,包里被塞进了5块“袁大头”①。伯福暗喜,正好没活动经费。这不解决了吗?
当时有谁知道,这位“游学佬”便是地下党公安县委书记邱宏锡。
注:①“袁大头”即银元。因为当时的银元上面是袁世凯的头像,所以人们叫它“袁大头”。
穿“袈裟”的地下党
易敬法的父亲是一位饱学的私塾先生,并且有着强烈的正义感。易敬法从小不仅随父读书,而且受他父亲良好的熏陶。在武昌荆南中学读书时,他投笔从戎参加了北伐军。蒋介石判变革命,他离开了北伐军,投身了共产党,在武汉从事地下党工作,后来回到家乡。
大地主易端卿是省议员。易敬法的家和易端卿的家很近。易端卿以及他的家都知道易敬法在外读书时,与共产党有“情况”,因此对易敬法进行监视并企图加以迫害。在这种情况下,易敬法被迫于1928年农历春节过后,便“出家”到离县城南平不远的地方——沱孔城隍庙当“和尚”,所以,易敬法人称“易和尚”。
易敬法出家当和尚,实际是转移一个地方,更好地从事地下党活动。到了沱孔城隍庙后,暗中积极从事地下党活动。在那里,他接近了县人民自卫团副团长杨荣祥,并送给杨在武汉读书时带回的许多革命书籍,如《三民主义》等。在沱孔城隍庙,他白天穿着和尚袈裟念佛经,晚上脱掉袈裟衣,着上便装下去联系地下党员,从事地下活动。城隍庙的庙产不多,不能维持生活,后来他又在庙里设馆教书,用革命思想教育学生。易敬法很有学问,在沱孔一带很有名气。1929年秋天,南平益大花行有一个老板叫朱平卿,特地到沱孔城隍庙去接易敬法到南平教书,这使他又有了一个从事地下党活动的“新天地”。在南平教书时,他还经常披着袈裟外衣。这时候,他抽出了大量的时间从事地下党活动。后来他担任城关地区地下党支部书记,使城关一带党的组织有了较大的发展。但在一般人的眼中,易敬法还是一个“和尚”,也是一个“私塾先生”。
1930年7月,红四、六红军会师公安,当了两年“和尚”和“私塾先生”的易敬法,便公开了身份,完全脱掉了和尚的袈裟,穿上了革命者的服装,腰佩手枪,高举有镰刀斧头的红旗,领导南平、狮子口、天兴垸等一带的共产党员开展革命活动。
洗澡盆里毙匪首
解放前,位于湘鄂边界的大门土地一带,土匪成群,无恶不作,横行乡里,危害百姓。陈振坤便是湘鄂边界的一大土匪头子,一旦提起他的名字,人们都会心惊肉跳。
陈振坤本是湖南安乡县人,一个月前,他带了十几个土匪哥们窜到大门土地来,住在他情妇的家中。
邱才梅,大门土地洞竹院子人,早年参加共产党。后奉命潜入土匪内部。邱才梅为完成上级任务,除暴安良,决定各个击破匪头。他才思敏捷,洞察到陈振坤的情妇有些厌烦他,就因势利导,对陈振坤的情妇做一些思想工作,劝说她为地下党提供一些情报。
一天,陈振坤不在,情妇便向邱才梅透露:“邱哥,我听振坤说,最近他们要将你杀了,把几个弟兄带回湖南去的。”邱才梅听到这个消息后,暗下决心,决定等待时机,先下手将这个十恶不赦的匪头杀掉,为民除害。
就在那个冬天的一个傍晚,陈振坤的情妇给他烧热了洗澡水,找来了换洗的衣服,便在一旁给他烧大火取暖。情妇从房中出来,邱才梅正迈进那情妇家的大门。邱问:“他呢(指陈振坤)?”“他在洗澡。”“其他人呢?”“都不在。”情妇边说边用手往房里指。这时,陈已脱掉身上的全部衣服,正在用双手拉着巾在身体的后背上擦来擦去,手枪就放在身边的椅子上。邱才梅小心翼翼地、轻手轻脚地走进房去,故作神秘地小声对陈振坤说:“陈大哥,我同你商量一件事。”陈振坤见是邱才梅,也没有太介意,因为是“自己人”。邱才梅慢慢靠近他,突然一手将陈振坤放在椅子上的手枪抓在手中,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枪口对准在洗澡的陈振坤:“陈振坤,对不起,我要代表党和人民处决你!”说完果断扣去扳机,将恶贯满盈的陈振坤击毙在洗澡盆里,为湘鄂边界除了一大匪患。
“我一个人是共产党员!”
1927年,蒋介石叛变,发动了震惊中外的“四•一二”反革命政变,全国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。
1928年3月的一天,党内出了叛徒。可耻的叛徒向敌人告密,捕捉了甘家厂一带以陕理轩为首等6名地下共产党员。敌人对他们进行严刑拷打,但他们个个严守党的机密,没有一个人出卖革命和同志。早已被敌人打得横身遍体是伤的陕理轩,见敌人用最残酷的刑具对待其他几个同志时,他惨不忍睹,心想:转移敌人的视线,牺牲我一个人,也许能保存几个同志;保存几个同志,就是保存革命力量!陕理轩毅然站出来,在敌人面前说道:“你们不要滥杀无辜!他们是穷苦农民,是帮人家打长工的穷苦农民!我一个人是共产党员!”敌人见陕理轩已“招供”,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员,开始还一阵惊喜,认为在陕理轩的嘴里就可以得到共产党组织的一点情况。于是狡猾的敌人将陕理轩松开脚镣手拷,“心平气和”地问陕理轩:“你们共产党组织的名单在你手里吗?”陕理轩用轻蔑的眼光扫射了一下敌人,大声地说:“你们将几个‘长工汉’给放掉!我一个人是共产党员!要杀要砍随你们的便吧!”敌人见陕理轩仍然是坚不吐实,在他的嘴里还是得不到共产党组织的情况,将陕理轩同志杀害,并凶残的将他头、身分裂,悬尸三天在藕池。
“恩怨”亲家
邱育之,邱才梅都是陈学军的“丈老倌”。请看下面一段“精彩”,“离奇”的姻缘故事和“恩怨”亲家始与末。
早年,邱育之与陈学军的父亲同时在常德师范读书,关系甚是密切,是同窗,朋友,又是志同道合的革命战友。他俩同时在学校加入中国共产党,组织学生运动。在地下党活动的时间里,两人并肩作战,配合默契,更加深了一种深不可测的情谊。在交往活动中的一次,邱育之来到了陈学军父亲的家,了解陈的妻子也身怀有孕。邱向陈夫妇介绍自己的妻子也身怀六甲。酒席宴上,邱与陈夫妇“设计”了指腹为婚未来“姻缘计划”:我们俩家生的孩子,如果是一男一女,一定让他(她)们结为“伉俪”,邱、陈两家结为儿女的亲家,于是一拍即合。却是“无巧不成书”。十月怀胎到一朝分娩,不到一个春秋,果然邱家生了一个女儿,陈家生了一个男孩。早先的相互一席“承诺”,邱、陈俩家“兑现”为儿女亲家。可是,“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”邱育之的女儿2岁时生病不幸夭折。邱、陈俩家的姻缘似乎“告终”了。
邱育之的胞弟邱才梅也是一位出色的地下党员,同时也与陈有着工作联系。邱育之为人豪爽,办事坚定不移。邱育之知道邱才梅的妻子(也就是他的弟媳)身怀有孕了,邱育之在中间“撮合”:如果邱才梅的妻子生下的是一女,将许配给陈的儿子。不到一年的时间,精彩、离奇的姻缘故事发生了:邱才梅的妻子生了一个娇艳美貌的女儿。青春少女时,邱的女儿并被贺龙元帅的妹妹贺英收为干女儿;长大成人后,邱女与陈家的儿子陈学军结为终身伴侣。
该故事还没有画上句号。如果说前面的一段是邱、陈俩家的恩缘故事的话,后面的一段则是邱与陈的“怨恨情节”。
话说邱育之、邱才梅和陈学军的父亲并肩一道革命,从事地下党活动,搞得轰轰烈烈。陈学军的父亲在打土壕、斗劣绅革命活动中是一名英勇善战的猛将。国民党反动派贴榜要缉拿他,陈被迫去了长沙,投靠陈家的一个亲戚。陈的这个亲戚在长沙有一定的权势,于是给陈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。时间过去了近半年,邱育之心里非常着急和担心,因为地下党的有关机密在陈的手里,怕陈把党的机密泄露,革命会造成重大损失;听说陈在国民党手里当了一官半职,邱好几次给陈写信,委托陈的妻子给以转达,都犹如石沉大海。殊不知这是陈的妻子在中间帮了“倒忙”,没有转达。无奈,邱育之一天到陈的家中,对陈的妻子说:“我们得到可靠情报,有人举报陈是地下党。公安县党部马上派人去长沙,通过国民党湖南省部,去捉拿陈。”并再三嘱托陈妻:“要陈火速回来。否则,陈就会在长沙束手被擒。”这个消息引起了陈妻的高度着急。不几天,陈妻告诉邱育之,几时几日陈回来。这时,邱育之联系了几个地下党员,在陈回家的路上设下埋伏。那天,天空阴沉,陈回来了。在安乡至黄山头的路上,陈被几名埋伏的地下党员,放倒在无情的枪下,躺在血泊之中。
陈死后,陈妻不仅悲痛万状。而且丈夫的死因还在“一头雾水”之中。
在陈的后事处理的当时,邱育之、邱才梅等人来陈家吊唁。在陈妻的哭诉中,一切秘密便真相大白:是陈妻将陈走后所留下的地下党的有关机密文件、地下党人员名单、在同邱育之写给陈的几封书信,一统用绸布包好装进一瓷坛内埋在屋后韭菜垅子下面。夜晚,帮忙料理丧事的人挖出了这个“神秘”的坛子后,邱育之抱这个“不会说话”的坛子撕心般地放声痛哭,他又在陈的坟前叩着三拜,默默良久……
最终,邱、陈俩家秦晋之好丝毫没有动摇和改变。
天天早晨唱“起来!”
1927年5月,叛军夏斗寅的部队夏天明团进犯公安,土豪劣绅纷纷回县,向革命人民反攻倒算,血腥镇压共产党人、进步人士和其家属,整个公安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。为了保存力量,邱宏锡和五区筹备处主任黄凤鸣、农民自卫大队大队长陕传科等人,将一部分武器埋藏起来,转移到石首县月亮山隐蔽。
在月亮山隐蔽的日子里,邱宏锡革命心切,每天天没亮就起床,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亮起嗓门高唱:“起来!饥寒交迫的人们;起来!全世界受苦的人……”开始人们还不知道他唱的是《国际歌》,就问他:“我们不是起来了吗?还喊‘起来’干什么?”邱宏锡向战友们介绍:“这是《国际歌》里面的歌词。”他继续说:“唱《国际歌》,就是要唤起人民大众起来革命,推翻旧世界,翻身做主人。”接着,邱宏锡便教大家唱起《国际歌》。在他的鼓舞下,与他隐蔽在一起的战友们更加坚定了革命信心,增加了斗争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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